《藥》五:小栓撮起這黑東西,看了一會,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,心裏說不出的奇怪。十分小心的拗開了,焦皮裏面竄出一道白氣,白氣散了,是兩半個白麪的饅頭。——不多工夫,已經全在肚裏了,卻全忘了什麼味;面前只剩下一張空盤。他的旁邊,一面立着他的父親,一面立着他的母親,兩人的眼光,都彷彿要在他身裏注進什麼又要取出什麼似的;便禁不住心跳起來,按着胸膛,又是一陣咳嗽。

“睡一會罷,——便好了。”

小栓依他母親的話,咳着睡了。華大媽候他喘氣平靜,才輕輕的給他蓋上了滿幅補釘的夾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