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阴暗起来可以阴暗到什么地步?
有个朋友打电话报警说家里进了贼,警察上门却抓到了他妻子和别的男人鬼混在一起。
家门口围满了人,谩骂声不绝于耳。
他怒不可遏,红着眼要揍人。
很多人并不知道,警是他报的,生气是他装的。
半年前,朋友接到一个的电话,他说看见他老婆和一个男人去了酒店,现在就在酒店下面守着。
他问了具体地址,怒不可遏地赶过去。
走到房间门口,要用房卡开门的时候,他突然说「不用开门了,我们走吧。」
那天晚上,接近十点钟他妻子才回来,她看起来很疲惫,连饭都没吃就去洗澡,等她躺到床上时,朋友用平常聊天的语气问:
「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」
「有点事,加了个班。」妻子打了个哈欠。
「你脖子上怎么弄的?」她脖子上有块地方很红,应该是「草莓印」。
「哦,可能是大衣领子蹭的,一到冬天我皮肤就容易过敏。」
她有点紧张,随即找出一个敷衍的借口。
他还是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。
「我们结婚快两年了,我一直很信任你,所以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坦白跟我说,只要你坦白,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你。」
「你有毛病吧?我有什么好坦白的,神经病……」她不耐烦地侧过身子,开始玩手机不再搭理他。
随后一段时间,他做了很多布置,买了几个摄像头,放在房间的隐秘角落,拿着她的身份证,去电话公司调了她所有的通讯记录,还有就是给他岳父岳母买了一套两万多的按摩椅。
他们是相亲认识的,刚开始,女的并不对他感冒,总是爱搭不理的,没到到一个月后,她竟主动提出要结婚。
「你想好了吗?结婚可不是儿戏。」
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,但是你得保证要对我好,对了,我爸妈还有两个小要求,第一是在市里买一套房子,不用太大三居的就行;第二就是我妈去年做手术,家里欠了亲戚十几万块钱,你先替我们还了。」
结婚那一天,排场弄得很大,来的客人坐满了一个大厅,还有些远房亲戚,来得迟了甚至要等到第二席。
她那天特别漂亮,婚纱把她的身材完美烘托出来,背部光滑如玉,小腿颀长,锁骨漂亮,浓妆下的表情端庄得体,和我的长辈打招呼,喊人也勤快,他们都说他娶了个好媳妇。
那天在楼梯转角瞟见她在和一个人说话,大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,就看见她脸色惨白地转过脸,嘴角有点抽搐。
新婚之夜,他急不可耐地脱光衣服,把她扑在床上开始亲她的脸,她却用手抵住我,小声说:「今天不行,我那个来了。」
婚后第二天,他清理卫生间的垃圾,发现并没有卫生棉,洗衣机里她的内裤上也没有血迹。
一周后,带她回娘家,得知她妈做的只是小手术,根本没有找亲戚借钱。
一个月后,她出差时生了一场大病,回来休养了一个月,她说是肾结石,但如果我猜得不错,她应该是去打胎了。
狗娘养的,他忍不住咬咬牙齿。
就在此时,他手机震了一震,解锁屏幕一看,她和一个男人走进他家,她谨慎地看了一眼楼道,然后把门锁紧,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。
结婚这几年,亲热的时候,她总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,而且每次结束后她没有任何留念,总是第一时间去冲澡。
一直以为她是个干净的女人,接受不了太大的尺度。
视频里她做了所有他觉得她做不出来的事,尤其是事情结束后,脸上还带着妩媚的神情。
一个星期后,当她再次带那个男人回家时,他打电话报了警,说自己家进了小偷,希望他们快点出警。挂完电话他以最快速度赶回小区,左邻右舍听到动静都围到他家门口。
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利索地把大门打开,三个警察一拥而入,带着「不要动」「靠墙蹲下」的呵斥声,几分钟后,那些邻居都见到衣衫不整的她和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被带出来。
空气很沉默,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,有讥讽、同情、期待他闹事……这是他预谋已久的表演时间。他指着脸色惨白低着头的她嘶吼:「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,我对你哪点不好?我赚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你身上,你平时想要什么东西,我拼命地满足,连包好烟都舍不得抽。你爸妈要按摩椅,我他妈去开了两个月的网约车,累得差点出车祸,我有什么对不起你,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乱搞?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……」
即使是最好的导演,相信对他此刻的表现也无话可说。
在所有人心中,他都是一个善良的受害者,鸡蛋和石头相撞,只要不被沾得一身腥,谁都愿意站在鸡蛋这边。
「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,她到底有没有良心?」
「唉,早就说了漂亮的女人靠不住,这男人也是瞎了眼,要是找个贤惠的,怎么会遇到这种事。」
「你什么狗屁逻辑啊,明显就是这女人的问题嘛,怎么还怪到男人身上,要我说这种奸夫淫妇就该坐牢判刑。」
「对,大白天的还在自己家干这种事,简直就是畜生嘛……」
围观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,连那些民警看周红的眼神都带着些鄙夷。
后来知道了,那男的是她的高中同学是她的初恋,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混子,听说说后几年带她打过几次胎。现在想来,结婚这么久一直怀不上孩子,应该就是底盘坏了。之所以会分手,是在他们相亲的前半年,他赌
博欠下十几万块钱,跑路去了南方,又在南方勾搭上一个按摩妹,她一气之下才相亲。也许结婚那天楼道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赵欢,要的十几万块钱,应该是给他还了赌债。
世界上最可怕的绑架,是道德绑架。
这种绑架就像无孔不入的病毒,只要你深陷其中,就逃不出来。
而世界上最极致的暴力,是冷暴力。
它不用拳头,不用脏话,甚至不用表情,就能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心。
这两样武器被他完美运用,她成了人尽皆知的「烂裤衩」
无论走到哪,都被人戳着脊梁骨。
他们会用污秽不堪的词汇骂她,劝他离婚,有的大妈大婶还说给他介绍好姑娘,有时甚至是当着她的面,她眼睛里有愤怒,嘴巴被气得发抖,但整个人一句话都不敢说。
她已经失去了表达委屈的资格。
在家时,除了必要的话,基本上是零交流,也不会刻意刁难她。吃饭后各洗各的碗,睡觉时背对着背,连洗漱用品都是分开的。
关于离婚,谈了几次,可是在内心里,他觉得还没解气,她受到的惩罚还是太轻。
某个深夜,她突然就崩溃了,发疯一般摔东西,盘子、遥控器、手机……客厅的地板上一片狼藉,她的神情带着些许癫狂。
「你想干什么?」
「离婚,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,明天我们就去离婚。」
「你想好了?」
「对,你不是人,你是一头没有感情的动物,你脸上永远是一副戴了面具的表情,你的每句话都像冰冷的刀子,我不就犯了个小错嘛,你为什么……」
小错?
「不用废话了,我同意离婚,但明天不行,明天还要上班,等周五吧。」
她还要说什么,他穿上外套走出门。
他来找我喝酒,我们聊了一会儿。他把那杯酒一饮而尽,笑笑说:「你电脑带了吗,借我用用。」
把视频发完后,,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沉睡去。
不知道多久,手机铃声响起
「嗯?」
岳父低沉的声音传过来:「你现在回来一趟,出事了。」
心里好笑,却还在装糊涂:「什么事,爸你说呗。」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岳父叹了口气,说:「电话里说不清楚,你还是回来一趟吧,我们都在家等你。」
到楼下的时候,他收拾好表情,敲门时满头大汗,一副急匆匆赶过来的模样,他一副愧疚和自责,拉着他的胳膊:「坐下说。」
他擦擦脸上的汗:「吓我一跳,出什么事了,我还怕您二老的病又犯了呢。」
话音一落,坐在沙发上的岳母抽噎一声。
多么有趣的场景,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屋内,每个人都盯着他,想必他们看到她和那野男人在床上的放荡模样,受的刺激都不轻。岳父颤颤巍巍地把手机递给他,又长长地叹了口气,他装作第一次看见的样子,憋着一口气让脸变得通红,眼睛都充血了,又是黄金表演时机。
「啪!」
手机摔在地板上,屏幕裂开一条缝,他整个人还是呆呆坐着,脖子上的青筋不停跳动。
门一下开了,她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所有人都转过脸,目光就像锥子刺在她苍白的脸上。
下一秒,岳父扑过去抓住她的头发,带着一声刺耳的尖叫,她整个人跪在地上。岳父当了一辈子老师,从来没觉得这么丢人过,他用颤颤巍巍的手甩了她两耳光,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整个人缩成一团。
岳父哑着嗓子喊:「家门不幸,丢人啊……」
岳父中风了,他跑上跑下地缴费拿单子,拜托朋友找医院的熟人,想办法给岳父弄到独立病房。岳母和那些亲戚彻底站在我他这一边,「孝顺女婿」人设已经根深蒂固,有正面角色,当然就有反面角色,在他去厕所转角抽烟时,听到岳母在痛骂:「好好一个家,你脑袋抽什么风,阿谦这孩子踏实又勤
快,你怎么能做这种事,你要我和你爸怎么面对人家?」
岳母数落完走进病房,她的手机响了,她接起电话,结结巴巴地解释:「周主任,我……」
但她的话没能说完,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,就像被子弹击中,整个人贴着墙软下去。
她已被彻底击溃。
她们公司的领导都收到了视频,为了顾全企业形象,她那个班肯定也上不成了。
他直直地走到她身前,问:「怎么了?」
她抬起脸瞪着:「视频是不是你发的?」
「这些视频我都没见过,怎么可能是我发
的,你觉得我会把这件事情弄得众人皆知吗?你觉得我丢得起这个脸?你为什么不用脑袋想想,最有可能拍这些的是谁?」
她身体一抖,脸上露出痛苦和歉意的神情,她伸出手想拉他,被嫌弃地甩开。
晚上十点半,护士把最后一瓶液输完,他说「妈,今天你也累了,要不我在这看着,你回去睡一会儿。」
岳母眼眶一红:「不用,你还要上班呢,是我们家对不住你。她做了这种事,无论是打是骂,都是她活该,我以后……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……」
她眼泪无声地滑下,她知道自己已被彻底孤立。
刚走进小区大门,一个女人从黑影里扑出,
都被吓了一跳。那是她初恋的老婆,她扯着她的头发,长指甲把她的脸抓得血迹斑斑,大声惨叫,一些路人听到动静都围过来。
「臭婊子,骚成那个样子,那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,我让你再勾引我老公……」他的老婆比她高一个头,很快就把她打得没还手之力。
「你干什么,松手!」
「你这个男人也是下贱,你老婆都给你戴绿帽子了,你还这么上赶着护她?」
想必她看了那个视频后,已经被气到失了理智。
「你走不走,不走我报警了!」
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,冷冷地看着她。
那女人外强中干,听到报警就把地上的包捡起,瞪了地上的周红一眼,快步走出小区。
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,扶着她的身子往家里走。
「那女人真是活该,太不要脸了。」
「那男人也是好脾气,要是我,早就把她踹了。」
「现在这个社会哟,男男女女就喜欢乱搞,谁知道是怎么回事……」
议论的声音从背后传出,她脸上的血滴到胳膊上,竟然第一次感觉到,血居然会这么炙热,就像开水一样烫。回到家,他蹲在地上给她清理伤口,用热毛巾敷,随后又找出纱布创可贴,棉签的动作轻微谨慎,轻声问:「还痛不痛?」
她再也克制不住,扑在他身上抱紧,号啕大哭,把脸埋在他的脖子边。
她一无所有了,亲人、工作还有那个很在乎的「初恋」,在一天内都化为灰烬,只有一直看不上的「凯子」老公还陪伴着她。
「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」
她语无伦次地忏悔,相信她是真诚的,拍了拍她的背:「早点睡吧。」
她抱得更紧,破了相的脸往他耳边靠,她呼吸急促,觉得幸福还给了她次机会。
但下一秒,她会堕入深渊。
「早点睡吧,我已经请了假,周五我们去离婚。」